背灯和月

跳舞是自由的人会干的事

【精绝古城】蔺靖/胡靖 中三上

07

  那位之前被蔺晨请来同他一起医治萧景琰的晏大夫,本因在皇帝痊愈后便回往廊州,却不知怎的,在金陵逗留了数日。以至于列战英得了命令去寻知情人士,竟能把他带回来。

  晏大夫直接被带进皇帝的书房。萧景琰坐在书案前,手边是高高一摞奏章,手中朱笔不停,眉头紧凑,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。

  他没有架子,心里在极力克制对蔺晨的去向表现出过多的关心,因此仍旧坐在高案上,拢在袖里的手指微微弯曲,手心也不自觉出了汗。

  “晏大夫可知琅琊阁主如今在何处?”

    座下的老者冲他行了一礼,说话却答非所问:

  “陛下的脸乃是因解毒所致,冰续草药性奇特,书中所载‘……相融相生,或可于肌理薄弱而显’,您这便是了,于身体安康倒无甚影响。”
 

  萧景琰不关心自己的脸怎么样,在他看来只要仪容整齐留个疤并无所谓,却不知为何晏大夫要说这个。

   “蔺阁主托我若事后陛下的面部有恙,将此物交给您,若无恙,便回廊州,”他说着,便奉上一只紫檀木盒,“陛下接了东西,草民告退。”

  盒中并无甚稀奇的玩意,不过一只金箔面具,一只白玉瓶子。面具精致小巧,只有半面,对于囊尽天下奇珍的琅琊阁来说却未免寒酸,白玉瓶中则是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。

  他将手探进盒子,拾起那一只面具,不自觉地覆到面上,左脸同那小巧的面具贴合的很好,极薄的金箔冰凉,铜镜中的人影绰绰竟是别样的妖冶。

  萧景琰一瞬间领悟了那药丸的用处,面具可遮暇,药丸便可去暇。他若留着这血印,自然要遮掩起来,若是想了无牵绊,便服下药丸。

  他便摸不准蔺晨的用意了,好端端的做这劳什子的功夫,要是往日,解毒自然是全部拔出为好,可现下这情形,是留下也于体无碍之意吗?

  去往静太后宫中的路上,他仍旧在思索这个问题,始终无解,索性便放弃,直接将事情同母妃说了。

  哪知静太后听完,竟是径直走到宫里供奉的牌位前跪下,口中念念有词,“宸妃姐姐保有,景琰得一人真心相护,此番大难不死,是我为母之幸,亦是国之大幸……”

  “母妃,您……您在说什么?”萧景琰被静太后的一番举动弄的一头雾水,心头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。

  静太后默默念完,才转过身来对他说道,“景琰,你苏醒之后,可有见到过那位替你医治的医者吗?”

  萧景琰摇头,“不曾,他是琅琊阁少阁主,约莫是临时有事回去处理。”

  静太后听完这话,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叹气,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,“拿冰续草救人,需气血充沛之人与之换血,换血后病人可以康复……”

  萧景琰听着她的话语,隐约捕捉到了什么,神情焦急,“母妃……您,您在说什么?”

  静太后便睁开眼看了儿子一眼,那半张脸上的纹路妖异诡魅,在皇帝那张英俊阳刚的面庞显得格外突兀。

  她伸手替儿子整了整鬓发――虽然皇帝冠冕齐整,“母妃的意思是,那位少阁主情深义重,以一己之身换了你醒来。”

  话说到这份上,意思再明显不过,萧景琰如遭雷击,一瞬间种种怪异之事都有了答案,战英模棱两可的态度,晏大夫词不达意的嘱托,那人失踪许久的事实……呵,哪里是不见踪影,明明是再无容身之所了。

  他的嘴角擒出一个笑来,对静妃行了一礼,恭恭敬敬地回道,“谢母妃解惑,儿子尚有要务在身,先行告退了。”

  静妃挥挥手,放他离开,自己的儿子,她最了解,这个样子,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呢?

 
  萧景琰离开太后宫中,却不往平常处理政务或休息的寝殿去,而是径直走向了供奉林氏一脉的祠堂,将高公公一众人留在门外。

  他将其中一个牌位上的红绸揭下,自言自语道,“小殊,蔺晨也离开我了,我竟然到今天才知道……”
 

  “你们一个个的,怎么都这么狠心,宁愿不让我知道真相,也要舍了命来救……”

  他说着说着,语调竟带了哭腔,哭腔中又夹杂着笑声,“哈哈,我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,总是让你们操心挡灾……”

  “朕这个皇帝,实在是当得窝囊……”

  说到最后,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笑声越来越大,最后笑累了,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完全不顾一朝帝王的形容仪表,深深吸了一口气,将脸埋进宽大的衣袖中,似是悲伤到了极点,却死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整个人因悲痛欲绝而颤抖起来,也没有发出一点呜咽。

  半响他抬起脸来,面庞干干净净没有泪痕,却在转身之时有一滴晶莹无声息砸在地面上。

  萧景琰走出祠堂,对外面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的高公公说道,“走吧,去养居殿。”

爬墙到隔壁镇魂还想起来这里有旧坑,会争取在假期更完这篇吧,等开学大概就没时间了。

走过路过ヽ(  ̄д ̄;)ノ给评论啦

评论 ( 5 )
热度 ( 26 )

© 背灯和月 | Powered by LOFTER